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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万历十五年》
摘录:
“民穷”的根本原因不在国家的赋税过重,而端在法律的腐败和政府的低能。国家的税率低,受惠者并非农民,只是鼓励了大小地主加重剥削以及官僚乡里额外加征。

笔者以为,中国两千年来,以道德代替法制,至明代而极,这就是一切问题的症结。

无数次的磕头加强了皇帝神圣不可侵犯的意义;而他亲自主持各种礼仪,更表明他也同样受上天的节制,即受传统的道德所节制。

一项政策能否付诸实施,实施后或成或败,全看它与所有文官的共同习惯是否相安无扰,否则理论上的完美,仍不过是空中楼阁。

因之我们的政事,注重体制的安定,而不计较对一人一事的绝对公允。牺牲少数人,正是维持大局的办法。

申时行没有忽略文官的双重性格:即虽称公仆,实系主人;有阳则有阴。

因之张居正虽没有独裁者的权位,却有了独裁者的神通。

生当末世而身居首辅,他的困难带有时代性,其中情形特别,不是从组织上和技术上可以解决的。他没有明确的法律条文可资遵循,他只能依靠道德习惯和人事的手腕来应付一切。

以熟读诗书的文人治理农民,他们不可能改进这个司法制度,更谈不上保障人权。法律的解释和执行离不开传统的伦理,组织上也没有对付复杂的因素和多元关系的能力。

海瑞的一生经历,就是这种制度的产物。其结果是,个人道德之长,仍不能补救组织和技术之短。

上自官僚下至村民,其判断是非的标准是“善”和“恶”,而不是“合法”或“非法”。

政府不用技术和经济的力量扶植民众,而单纯依靠政治上的压力和道德上的宣传,结果只能是事与愿违。

今年不死,明年不死,年年等死,等不出死,反等出祸。然而祸来又不即来,等死又不即死,真令人叹尘世苦海之难逃也。可如何!

现代先进的国家,以商业的法律作高层机构及低层机构的联系。落后的国家以旧式农村的习惯及结构作为行政的基础。

感受:
主要讲万张的一章,张居正确无反叛之心,但有僭主之实,所以由万历主导的对张冯的反攻倒算,也是可以想见的了。

比较耸动的史料(李妃弟是太监,张居正生活奢侈)都出自《国朝献征录》,存疑待考。

黄特别强调大明运行的本质是道德而非法律,而哪怕是万历,也受到礼的约束。这点让我想到御井烹香在《贵妃起居注》的后记里提到,在这样庞大的体制下,上至皇帝下至贩夫,都无从得到真正的解脱。

申时行,居然你也是三代还宗!

张居正,一个独裁者。

万历的怠政如果抛却国家责任不谈我是能理解的,不过他确实比嘉靖要更漠然更无所谓。

们明粉有严重的精神病(字面意义),比如明粉非常相信明中期以后的皇帝是被文官集团所钳制,温和明粉声称正德嘉靖万历种种行为是无奈之举,极端明粉甚至还要替朱祁镇辩护——请你们搞清楚点,嘉靖差点被宫女缢死是因为他以残忍手段迫害宫女,说什么明中期皇子在宫中活不长,天啊万余太监宫女在后宫艰难求生甚至多的是饿死病死的,死几个姓朱的是一报还一报啊!明粉很喜欢骂满清,但我必须说,满清宫闱已经比明朝肃静人道多了!从朱元璋开始残忍人殉开倒车的皇族,全部死光也不为过。

有个书评特别好玩,说申时行是大明裱糊匠,李鸿章是大清裱糊匠,每个王朝灭亡前都有几个裱糊匠哈哈哈哈

大明王朝诚然是一部好剧,虽然中心事件“改稻为桑”是虚构,但剧中人物(除了赵贞吉)都做出了合乎历史人物的举动,那怎么不算非虚构呢?

海瑞与张居正,明朝中期最值得谈的两个人。海瑞的内核是复古,复洪武之古。他和朱元璋一样,认同通过道德自我约束和严厉政治手段来推行政令,处理经济问题。何其谬也!张居正从实质上来讲确实比海瑞看得更远,他认识到要革新要变,但他采用且只能采用高度独裁的方式来推行政令,以致人亡政息。

煌煌史册之上海瑞清名流芳,史册之下,九娶的妻妾,或休妻或暴毙,海瑞得到了自我实现,她们又得到了什么?

读完了,在读最后李贽这章的时候,我才知道李贽出家为僧,这让我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刘伟,当然这样说也太对不起李贽了。李贽的出家是他想找到一个道德之外的自由,但他出家之后也依靠道德系统维持着生活。这是一种近乎绝倒的悲哀。黄仁宇字里行间不是特别看得上李贽,我猜想是因为黄本质上是奉行精英主义的人。本书给我的观后感次于叫魂,可能因为本书声名在外,吸引了一堆核桃大小脑核的犬儒男女明粉来读,点开段评屡屡让我大失所望。在尾篇,黄委婉谈及一国两制,作为国民党的遗老,他有种弥缝式的观点——但我在想,何必金瓯无缺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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